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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回忆

龙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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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徐明荥叹口气:“也许你多少听过有关我妹妹的一些事。我只是不想她再受到什么伤害而已。”
    然后,口气又转得严峻起来,“当然,我也不希望有人因为我的妹妹而受到伤害。”
    我的心又是一跳——他在说我吗?
    “你是说……”
    “我什么也没说,”他用极深邃的眼神看着我,“我叫你出来,是想对你说,过两天我妹妹就会离开这里了。”
    “离开…这里……”我真正地吃了一惊,不过马上恢复正常,“这个消息你有必要告诉我吗?”
    “非常有必要!”
    “你是不是怀疑我对……”
    “我什么也没有怀疑,还是那句话,我只是不想她再受到什么伤害,也不希望有人因为我的妹妹而受到伤害而已。”
    我气急:“对不起,你根本不需要告诉我这些。我根本就不会伤害你的妹妹;也不会因此而受到任何伤害的!”我真的想不到他 找我就为了说这些。似乎对他的妹妹管得太多了。再说了我是真的爱上了明茹吗?我觉得当然不是;就算是的,又怎能伤害了明茹 呢?想到明茹那晚上说的关于高考前发生的那起事件,看来明茹这个家的人都是对明茹关心得太过了。
    徐明荥应该是见惯了这被他言语激怒的场面了,只是淡然一笑。
    “你记得上次你送我妹妹回家的时候,在路口的那几个喊你的烂仔吗?”
    “怎么呢?”
    “他们一直在商量着要在这几天内和另一帮烂仔火并。”
    “火并?”
    “就是打群架。”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打架吗?”
    “为什么?”
    “为了明茹!”
    最后这句话不是徐明荥说的。说话的人站在剧院门口处,高大威猛,结结实实的。
    正是老牛。
    老牛气喘嘘嘘地。
    手里抓着一捆东西,细看,竟然是一把三节棍。
    他警惕地看了看徐明荥,见我点了头才说:“龙哥你你你知道阿锋他他他找你要要要宝剑 是干啥地吗?是是是是为了今晚和另外 一一一一所学校的烂仔打打打打架用用的。”
    “什么?今晚?”徐明荥吃惊地大叫。
    我也一样吃惊:“在什么地方?阿锋也去了吗?”
    牛的气还是没喘匀:“就在在在牛角坑那里。我我我看了,有好几十人呢,都都都骑着单车带带着家伙呢……。”
    我们倒吸一口气。
    徐明荥马上戴上头盔要走。
    “带上我!”我喊了一声。
    “把我也带着。”老牛追上几步,喊着。
    他歪着头斜斜看着我们:“你们去干什么?”
    “那你又去干什么?”
    “报案!”
    “不行,那里还有我们一个朋友。”
    “就为了你们一个朋友,看着一大堆人自相残杀?”
    我不知道他凭什么认定这些人火并就是自相残杀,但是我心仍是颠了两颠,不敢想象锋在里面会是怎样的结果。
    “给我们半小时的时间,你再去报案!”
    徐明荥迟疑了一下,点点头:“你们快一点吧。”发动车子走了。
    这时,牛却忽然扯了一把我:“老龙,还是我去吧。你还要主持今晚晚会呢。”
    “晚会有小柠檬就行了。”
    “龙……”牛还想说。
    “走吧!”我喝了一声。
    牛一声不吭了,把手中的二节棍递过来。
    “你呢?”
    他拍拍腰间,一笑。
    我也不客气,结果取了单车就走。

    牛角坑在快到市郊的一块新开发地。其实是一条街。街一边是卖不出去的商品楼,另一边是已经被拦腰截了一半的山。
    我们骑得飞快。
    但是没到牛角坑我就被牛拉了下车。
    “我们目标太大,那些家伙在路口设了望风的人。”
    依了牛的意见,我和他先半山处看看锋所在的位置,再见机去拉走他。

    “看见了吗?”牛问。
    不知道什么时候牛角坑已经通了路灯。下面的两队人我看得清清楚楚。
一队是一式的黑色牛仔衣裤;另一队是红色运动衣。
    都骑着单车,手中是去了伞页的雨伞骨架或者是铁片刀和其他可以伤人的武器。
    他们都虎视眈眈地望着对手。

    我真的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呢?
    我知道锋是喜欢上了明茹,他的疏远我们也和他喜欢明茹有关。但是我不能想象他竟然会参与了烂仔来打群架。
    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厉害,这种场面小说电影中常见到,但是现实中却是头会遇到。后来看姜文导演的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里面有一场在大桥下面两帮烂仔打架时,我吃惊地发现和我们那天晚上的竟然一模一样,除了人多些儿。
    “看见了吗?”牛再问。
    “我太紧张了,眼睛发花,看不出哪个是阿锋。”
    牛叹了口气:“我也看不清有人背着你的龙泉。”
    只能往下爬,走近点再说吧。
    时间不等人。
    我和牛对望一眼,借着阴影慢慢下爬。
    刚爬出一半,就听下面有人猛地大喝起来……
    我和牛心一阵冷缩。

    低头,只见黑牛仔队一个手中拿着一把黑粗的雨伞的大黑个骑着单车出来,先是在路灯下定了数秒,猛然一踩蹬,车子飞出,冲 向红运动衣队伍。
没等他冲进去,红运动衣中早就有一个矮个子,踩着辆非常轻巧的十速跑车就应了出来,他竟然是空手。
    两边的人齐声呐喊。
    黑大个也喊,张飞似的“嘿!”“嘿!”连声。他左手把车把,身子右倾,右手的黑伞如古代战将的长矛向后拉出,等矮个刚 到,他的伞极凶猛便刺了过去。
    矮个骑车的速度不快,所以看见黑个的伞到,他呀呀呀连喊数声,猛蹬起两脚,竟然把单车竖立起来,车头一侧,避过黑大个的 伞。旋即狠摆车头,“啪”正打在黑个的手上。
    “好痛!”黑个叫了声,手中的雨伞便掉下地去。
    还没等我惊叹,只见矮个竟然又用双脚撑地,让车子向前冲过,已经到了黑大个车子一侧,不等黑大个反应过来,他一脚就蹬到 黑大个的腰上。黑大个这回连声都没出便跌倒下地。

    这一交锋不过分钟。我和牛看得呆了。
    世间还有这样的打斗法。

    矮个大喊:“仲有边个(还有哪个)?”
话音才落,两边的人都大呼起来。原来地上的黑大个忽然拣起雨伞,用伞把猛敲向矮个都头上。
    “噗”,我听不出是雨伞敲出的声音还是矮个口中喷出的声音。
    矮个已经双手离把,头向前一栽,连人带车翻倒落地。
    我看见他落地时口中好象有一团暗黑色的液体喷吐出来,不觉“呀”地叫出声来。
    “边个系上面?”
    两边的人同时看向我和牛藏身的位置。

    牛一把将我扶起,“快走。”
    我把二节棍叉在腰间,和他一起上爬。
    身后有石头啪啪啪地飞向我们。
    红运动服队和黑牛仔队的人马上同时怒喝,三十多人的队伍全部扑将过来。
    几个快的已经弃了车跟着往上爬。

    还好我们在半山腰,一下就上了山顶。
    猛跑一阵,听见后面有几个爬到了山顶的家伙在喊着,报告着我们逃的方向。
    “阿锋呢?”我想回头看看有没有阿锋,被牛推了一下。
    “逃命要紧。”

    单车放在山上一处堆着许多木料的地方,只要到了那里,骑上车我们直接就可以借着下坡的速度溜掉。我紧跑紧跑,跑到放单车 处跨上单车,突然发现牛竟没跟上来。
    心就狠狠地往下沉。
    我取下腰间的二节棍,有一种赴汤蹈火的悲壮感在胸口涌动。
将二节棍架在脖子上,我深深吸口气,狠踩几脚单车,闷喝一声往回骑了去。

    “老牛!”我嘶声喊叫着。
    “我在……”牛终于回答了。
    远远就看见牛边往这边跑,便用一条软软的武器和后边几个人纠缠。我刚要冲出,下坡处已经冲上了两辆单车,手里都拿着其实 了伞页的雨伞骨架——应该是牛角坑口把风的。我在阴影处,他们没看到,直接就向牛扑去。
牛刚摆脱了后面的人,即刻就被两人围住了。他们二话不说,对着牛便刺。我才看清牛根本就没有武器,他一只手拿的是他的皮 带,另一手中还提着裤子。
    这个牛啊!
    我将二节棍架在脖子上,狠踩几脚单车,也冲了过去。
    两个骑车的家伙没理会我,他们全神贯注打牛。牛显然处于下风,头上被伞骨连击了几下。
    “牛,小心了!”我大喊着,从侧面对着那两人,用车头就撞了过去。只觉得车子猛一震,几乎把我震倒。
    两人也万想不到我是这样出击的,来不及回身打我,已经被我撞个正着。登时哐噔一个撞一个地翻倒。
    我停住车,把二节棍丢给牛。
    牛接过二节棍,只喊了了声“快走。”
    我知道现在不是说什么的时候,转过车头往下坡处奔去。
    坡度并不大30度左右,却长。我放开车刹才下冲一半已经觉得速度快得惊人。
    一边冲一边寻思着怎样找回阿锋,忽听后面传来牛的声音:“龙,注意下面!”
    他没喊完我就看到坡下出现了两辆单车,一个明闪闪的拿着西瓜刀;另一个拿着长长黑黑看不清楚是什么武器。
    我急急收闸,哪里收得了。车子在惯性的引导下如脱疆的野马般继续急速下奔。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一把长长黑黑的长竹杆直直对着我。如果我让过他,他旁边另一个拿西瓜刀的又在等着我。
    而我手中一件武器都没有。
    牙一咬,我放开左手,准备看准夺竹杆。耳边的风呼啸着,我忍不住大喝:
“滚吧!”

    坡下那两个家伙也真沉得住气,竟然依旧直直对着我,不避也不躲。
    眼看就到了,我就听得耳边“唰唰”几声,一个物件从耳际飞出。
    不等我们几个反应,那个拿长竹竿的肩膀已经被打中——竟然是牛的二节棍!
    我冲到长竹竿身边时,他已经倒下,西瓜刀则愣在一旁,我长嘘一口气顺利绕过他们。滑向了市区。
    这时,脑后一个声音喊:“仲走!”
    接着,哐当巨响。我暗叫不妙。
    回头再看,长竹竿竟然用竹竿卡住了牛的单车轮,牛登时跌到了。
    “牛!”
    转过车头想回去救他。拐口处早涌出了更多的单车,黑牛仔衣的、红运动服的都有。
    看得出牛摔得不轻。他爬起来的时候有些摇摇晃晃的。不过他反应极快,一爬起马上就去夺长竹竿。
    西瓜刀也弃了车用刀背向他砍去。被他用竹竿隔开。
    想不到这场火并竟然会烧到我和牛身上了。不及细想,我狠踩车子向牛骑去。
    “站住。”
    旁边又是一根长竹竿横扫过来,我不及防备,正打在单车头的三角架上,整个车子猛地震动,震得我五脏六腑难受至极。
    幸好没倒下。我停住车,手向前一探,抓住竹竿向回拉。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我也知道我和牛要倒霉了,这么多人对付我们两人,还有什么说的?
    “停下!停下!停下!”
    正在这时从山上又有一辆单车猛冲下来。
    一把长剑在月亮下闪闪发亮。

    阿锋终于出现了。
    他一到牛身边,挥剑就砍,只几下就砍断了竹竿。
    ……(此处作者删除3000余字)

    我们三人一路没说话。
    骑出了约一公里的路后,听到了许多警车的鸣笛声。
    牛伸出手拍了拍锋的肩膀。
    锋把头低下:“对不起,龙哥。”
    月色极明。本来就是霓虹闪烁的都市也能感受到月亮如水的光辉。
    锋黑色牛仔衣已经除下了,但还背着剑。招引着街头红男绿女好奇的眼光。
    我听见他无声的哽咽。
    不自觉地,我也伸过手去拍拍他的后背。
    “龙,我是个懦夫。”他突然就喊开了。“我以为这次和那帮家伙打架我会表现的很勇敢的,可是真的要打了我却逃到山上躲了 起来;我明明看见你们俩人偷偷来了,可是我还躲在山上不出现。我……”
    他还想说,牛却止住了他:“你最后不是出来了吗?”
    “我……”
    “记住,锋。我们始终是朋友。天下没有任何事是朋友解决不了的事——以后不要这么傻了。”
    锋“呜呜”地抽泣着。
    我对牛说:“老牛啊,我是第一次看见锋哭喔,你呢?”
    牛笑了:“我是第二次了。”
    “胡说,我这是头一回。”锋回了一句,也笑了。
    还用说什么呢?锋已经回到我们身边了,我们“狼之一族”算是团聚了吧。
    我心却并不痛快——无论是电影小说还是现实都在告诉我们友谊可以是永恒的,但是也是脆弱的。明茹要走了,可是难保不会再 出现一个明茹的。那时我们这个家族又将如何呢?
    我使劲地摇摇头。头有些痛。
    这时,牛忽然嘿了一声,叫道:“龙。”
    我抬头,前面有一辆非常现眼的红色摩托车停在路边。开车的是个白衣戴着红色头盔的男子;车后一袭嫩黄色的舞蹈衣。
    我知道是谁。我看看阿锋,他低着头,车子却放慢了;牛跟着放慢了车速……
    我不知道是该走上前去打招呼,假装若无其事地询问一下;还是当作偶遇似地“HI”一声?
    我也放慢了车速,和锋他们保持平行。
    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车子在我们耳边呼啸着。
    笑声,叫声,吵闹声,喇叭声……好像电影画外音一样。
    只有我的心跳是真实存在的。
    二十来米的距离,我们竟然骑了半天没有到。
    终于,我们的车子还没骑到,红色摩托车就发动开走了。
    走得飞快。甚至我们都没能看清车上人的表情。
    我可以隔着锋听见牛如去重负似地长长吐一口气。
    我没有这种感觉,只是有一种不能用一切言语来形容的滋味,缓缓地渗入我的五脏六腑,在一点一滴地消融在我心的最深处……
    是痛,是酸?是悔,是很?
    都像,又都不像。
    为什么我竟然无法在任何一本书中找寻到类似的感觉描写呢?
    只有一首英文歌在耳边回荡。是王菲唱的《最终幻想八》主题音乐。

    到了影剧院的时候,晚会还没结束。
    门口站着两个女孩——琴和霞。
    “老龙,你们怎么样了。可把我们担心死了。邱老师追问了好几次你的行踪,还说要点名批评你呢。小柠也急的几次报错幕呢。 你们怎么这么狼狈……?”
    霞依旧快嘴无比。
    琴却走过来扶住了老牛。
    锋说:“牛受了点伤。”
    我才发现牛额头边有血迹,白衬衣的肩部地方也破了。刚才一路只顾着想自己的,我竟然没注意到。
    “琴你扶牛回宿舍先。”
    “不用了,我没事。”
    “你没事,我们有事。给校领导看到了你一身伤,还不要追问我们啊。”我不在说什么,把二节棍交给他。拉着锋就望剧场里 走。
锋挣了几下,老老实实跟着了。
    霞边跟过来边继续说着:“喂,龙哥,把你身上的土拍干净,别给大家看到了。现在还有两个节目等着你去报幕呢……”

    可能是晚会接近尾声的缘故,里面的观众没有刚才那么爆满,后面几排也空了好些位置。
    我看见潘子在领导席中跑来跑去,为校领导和嘉宾倒茶。
    台上正表演哑剧。底下的观众却反应不很强烈。

    “哥哥哥哥你们没事吧?”小柠檬见到我们的第一句话就问。
    “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我故作轻松。拉过锋说,“呆会最后一个压轴戏还是你和阿锋表演《新白娘子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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