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回忆

龙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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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茹抬了头，苦笑：“邱老师说，你们的所有串场词，怎么在彩排的时候都没表演过的，效果很好。只是要你们注意晚会的时间 已经过了一半，可是节目还演了不到一半的内容。所以后面的报幕时间千万要要掌握好。”
    她的提醒让我心凉了一半——是啊，我和小柠檬光顾得自己的表现了。
    我吐吐舌头：“我们的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全把这事忘记了，怎么开始都没人来提醒的！太过分了！”
    后来的话被我夸张地拉长了音来喊，把刚走出来的小柠檬吓了一跳。
    我摆摆手，对小柠檬说：“下一个节目由你去报，我们不能太占用时间了。”
    小柠檬白了我一眼，上到前台去了。我听见她口中嘀咕：“有异性，无人性。”
    “你们生气啦？”明茹又扬起眉毛看看我，看看前台准备报幕的小柠檬，一边整理服装——下个节目就是她们班的《孔雀舞》。
    “是的，”我说，“我气怎么半天都没人把我们的缺点指出来呢。”
    明茹就笑：“其实我们还是喜欢你们俩个司仪的表演。我刚才的话可是传达邱老师的哦。”
    台下她们班的女生往这里走来。个个看着我笑嘻嘻的，边排队还边不忘记叽叽喳喳。
    “乖乖龙，你可以到香港作司仪了。”
    “喂，乖乖龙，我早就知道你主持节目没得顶了。”
    “乖乖龙，其实我们第一次听你作晨早节目，还以为你是学校请来的正式播音员呢。”
    ……
    我笑也不是，逃也不是。只好傻傻和明茹并排站着瞎点头。
    有的时候，就是再虚荣的人面对别人的当面称许，都未必能从容面对。
明茹好调皮，看我这样却还加上一句我最不懂回答的问题：
    “乖乖龙，现在我漂亮吗？”
    她如欧洲古典女士一样，左右牵起裙角，微微下蹲，好象要邀请人跳舞一样的看住我。
    她竟然一点也不给我面子，当着她们班的那些女生就这么问。
    小柠檬正在报幕：“刚才许多个班为我们表演了精彩的节目，台下就有同学发问说，为什么半天都面见到英语系的女孩表演了？ 好，现在我就请这帮我校最美丽的女生为大家献上《孔雀舞》，领舞徐明茹。”
    我嗬嗬嗬地笑了几声，说：“我要说的，小柠檬已经全说了——还用问我？”
    明茹西班牙女郎似的猛摔下起裙角，带着一班女生就上了场……

    第一次见明茹的舞姿，我相信那天晚上她说的话了。如果明茹真的进入舞蹈学校的话，也许几年后我们提到《孔雀舞》的时候， 不仅会想到杨丽萍，一定还会想到明茹的。
    我呆站着。
    有谁从我身边走过，我不知道；有谁在我耳边说什么话，我也不知道。我仿佛就在一排傣族的竹房前，看着溪水中正在优雅地梳 理着毛发的孔雀中。其中一只最美的孔雀是那样的高傲、那样的美丽，一切的光与影都因为她的美丽而自然聚集在她的身边，幻化成 了一道又一道的光环……
    我就这么地看着，直到眼前忽地出现两粒又黑又白的珠子，没待我细看，那珠子还骨碌碌地转开来。
    “哇！” 我大叫一声。
    “哇！”是小柠檬的声音。
    “哥哥好胆小啊！”
    原来是小柠檬看我发呆，过来瞪着我。
    “人吓人，吓死人的。你懂吗？”我没好气。
    “哥哥是看明茹看呆了呀。”
    小柠檬依旧不依不饶地用两只大眼睛对着我的眼孔看。
    “你、你、你看什么？”
    “我在看看哥哥的眼睛里还有没有别人了？”
    “行了，我眼中还有一个瞪着狼一样大眼睛的妹妹，好了吧？”
    “每天在你们这个狼窝里玩，我还能不变成狼吗？”小柠檬哼哼，“我是问你，你就没见着下面潘子在拼命向你招手吗？”
    “哪里哪里？”果然看见潘子在台下一个角落，两手乱招，“这家伙刚才就应该提醒我们别顾自己讲话，把晚会时间忘记了。”

    说着我跳下台，从过道那里走到潘子旁边。
    “龙哥，你怎么反应那么迟钝啊你？”潘子一头的汗，“才成为明星眼里就没了咱这帮弟兄了？”
    我狠一推他，“去你的吧，快说，有什么事？”
    潘子左右望来望去，之后特工一样在我耳边说：“有人问，能不能将徐明茹的独舞提前放在下一个节目？”
    我看看节目表，上面明茹的独舞《化蝶》要在三个节目之后。“为什么？是谁这么要求？”
    潘子耸耸肩膀，无可奉告的样子。
    我逼视住他。
    他干脆闭上眼睛，“老龙，你都知道我们狼之家族的人是最讲信用的了。”
    我气得要掐他脖子，他却先说了：“你现在是名人，有很多双眼睛正望着你呢。如果你想动武，观众们会怎么看你，邱老师会怎 么看你，小柠会怎么看你，王校长会怎么看你，张市长会怎么看你，毛主席会怎么看你，周总理会怎么看你……”
    他可能越说越起劲了，不过他闭着眼睛说到了“林肯总统会怎么看你……”的时候，我已经被老牛悄悄抓到了一边了。
    “龙，你别怪潘子，他其实已经告诉你是谁要求的了。”牛说。
    “谁？”
    牛不屑地用下巴望门口点点。
    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一群人堵着了，剧院里虽然暗暗的，却能清清楚楚看到那些人都和锋一样一身的黑色牛仔服。
    “是……”
    我还没说完，牛就点头了：“对，就是这个没口齿不讲信用的家伙。”
    他的话没说完，锋已经从那些人中走了过来。
    “龙哥，”锋依旧绷着脸，“我们很多个兄弟都想早点看到明茹的节目。”
    “现在台上演的不就是吗？”
    “龙哥，你不是不明白，我们是想接着就看到她的单人舞。”
    “你又不是没当过司仪，你认为可以吗？”
    锋闭了嘴，回头看看剧场门口的那帮人，摇摇头。
    那帮人没动。
    锋忽然就按着我的肩膀，神色有些动情：“龙哥，谢谢了。”
    转身望外走去。
    潘子“唉”了一声就被牛拉住。
    “喂，”我喊了声，“你要冷静思考了再决定你的行动啊！”
    锋愣住了，停了良久，终于还是迈开步子走了。
    “老龙，你知道他想做什么吗？”潘子问。
    “我不知道，但是我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牛点点头，若有所思：“又是一式的打扮，又拿你的剑——不会是追不到徐明茹，一气之下加入黑社会了吧？”
    潘子猛扯住我的领带：“坏了，龙哥，我看八成是锋要殉情自杀……那天晚上我就觉地不对，你们还不信我……”
    “去你的吧。”我吓一跳，才要说话，全场掌声起来。明茹她们班的节目结束了。
    牛推了我一把：“老龙你先去主持着，我去探探消息去。”
    看看剧场门口，那一帮人已经全无影踪了。

    上了后台，小柠檬刚报完幕，把我一阵猛怪。
    “干嘛跑到台下就不舍得上来了？是不是和潘子他们商量什么坏主意了？”
    我假做傻笑状：“没有啊，我只不过觉得在台下看表演更加过瘾而已呢。”
    小柠檬若有所思：“喔，哥哥果然被那个明茹迷住了。”
    我摇摇头，还没再说，她便接着自己的话说开了。
    “女孩子的容貌就真的这么重要吗？连哥哥这样一个有金刚不坏之身的大和尚都会动了凡心。更何况锋他们会那样痴迷呢。”
    “你看看，你看看，又想到哪里去了？”我没有心思和她争辩，也许是没有话语和她争辩。如果不是因为明茹的美丽，我们的多 情狼应该还会热情地为每一个女孩服务，但是自从认识了明茹之后，锋就这样了；而我呢，我何曾因为一个女孩子而烦恼过呢？
    小柠檬却不肯轻易放过我：“我们呀全看出来了，难道你自己就真的没有感觉到明茹也喜欢你了吗？你为什么你还要逃避呢？阿 锋他之所以疏远我们，也是看出这一点，他不愿意和你这个情敌一起的……”
    “哇噻，”我不得不叫了起来，“小柠檬你什么时候心理学学得这么好了？开始教育起你哥哥了？”
    “哥哥，你也不用假装了。其实你样样都好，就是有一点儿最大的缺点——书看得多了，就不肯去实践了。我觉得你不应该放弃 这么好的机会的。”
    “好了好了，我的心理学比你好得多了，我懂得自己应该怎么去做的。”
    “哎，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
    我还想辩解，却被小柠檬一拉而起：‘别说了，该你报幕了。”
    我顺手接过她给我的节目表，稀里糊涂就上了场。
    “看完了一连串的精彩演出，我们晚会的高潮并没有结束，请欣赏……”
    我忽然卡了壳，手中接过的节目表竟然只是一张白纸。我的脑子“嗡”地一阵乱响。
    头回遇到这么尴尬的事。
    傻傻地下台去换节目表？继续沉默，等着小柠檬来救援？
    好像都不是办法。
    如果这时候小柠檬在身边，还可以假装和她说话拖延时间，自己一个人该说什么？
    观众开始很关注着，现在似乎看出什么苗头来了，已经有个别人笑了起来了。
    我赶紧向台下很灿烂地狠笑了一下，再一个深鞠躬，然后一字一顿地说：“大家看我这个样子一定知道，我忘记了下一个节目的 名字了。”
底下一阵哄笑。
    我偷偷暗示想要上来补场的小柠檬别动，接着说：“是的，因为我记得刚才许多的观众被一群孔雀姑娘的舞姿迷倒了，其实我也 一样被迷住了，所以后面的两次报幕都没敢上场……
    掌声，笑声。
    “现在我上场了，可是仍然差点忘记台词了，因为下面的这个节目就是由刚才最美丽的那只孔雀来为大家表演的独舞——《化 蝶》！请大家欢迎徐明茹同学。”
    一头冷汗，我下了台。
    “哥哥，好厉害唷……”小柠檬又是一幅卡通人物的表情，就差抱住我抡一圈了。
    我一肚子火没敢发作，也不知道明茹是不是有准备我擅自把她的节目提前了。
    还好，才走到后台化装室已经看到了场下明茹迎着所有人的目光，明星一般地往舞台走来。
    我长长吐了一口气。
    “你好……”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明茹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就上了舞台。
    我这才转身凶恶地对着小柠檬。

    “哥哥的样子好吓人好吓人喔，可是小柠这样做也是为你好啊。”小柠檬低着头，楚楚可怜的样子，一脸无辜，“沧海横流，方 显英雄本色，你看，我这次失误，为你和明茹造成多好的机会……”
    “你还敢说！”
    “不敢了，不敢了……”小柠檬大摇其头，忽然就变成了调皮状，“说真的，哥哥，我现在开始崇拜你了。你到底是怎么会想到 这样不用我救驾，就给自己下台的台阶的？”
    其实刚才上台的时候我还在回想阿锋他为什么要求要把明茹的节目提前，如果仅仅是因为他喜欢明茹，他完全可以耐心地等待一 会儿，三个节目很快就可以过去的。但是，我发现他似乎不仅是为了他自己提出的，而是为了后面那些和他一样打扮的人。
    因为脑子这么想，眼神自然就望向明茹她们班的位置。这才发现明茹早就一身漂亮的黄色舞裙在同学的绿色中极是醒目。情急之 下，自然而然地就这么报了出来了。
    “哇，好样的龙哥！”我的肩膀被很重地拍了几下。如果不是一个女声，我还以为是牛回来了。
    是阿霞。
    我弄不明白，想她这样有侠气的女孩，诗人气质浓郁的潘子怎么会爱上她？难道真的就是所谓爱情是没道理的？
    霞还在拍我的肩膀：“我说啊，龙哥。我们明茹平时是最讨厌别人称赞她长得漂亮，可是刚才听你说她是最美丽的孔雀，她不知 道几开心啊……”
“行了行了，你和潘子什么时候都变的这么会拍我的马屁了，”我不想她们老提明茹，转开话题，“怎么你们班的舞蹈你不参加 的？”
    “开始明茹倒是想要我参加，可惜我这样的水桶腰哪里像孔雀了？——跳舞这些事儿都是那些长得好看的人做的，我哪里行的 呢，龙哥你说是吧。不过像我长得不好看，只要我开心也没啥事，像我们明茹那么漂亮，她可从小就没有开心过……”
    霞说话象炒蹦豆，快得叫人招架不及，且思路跳跃飞快，一下就又跳回到了明茹身上。
    她说到明茹的时候，我和小柠檬的眼光不约而同地射向舞台。
    《梁祝》的音乐正到了抗魂一段，明茹的舞蹈也从刚才的柔曼细腻喜悦转而强烈刚劲了。她在旋转、在飞腾、在挣扎着……痛苦 而又坚强地。
我和小柠檬几乎忘记了身边的一切。
    霞也一样，但是她仍旧不忘记说话，虽然我们听着只是断断续续的。
    “……明茹如果不是来到我们这个三流的学校，一定已经成为最出名的舞蹈明星了。”
    “……明茹刚刚上初中就天天收到男孩子的情书，把她和她家里的人都烦透了；后来她还不得不转校到她外婆家读了好几年的书。”
    舞台上，雨飞花残，风助凄凉，明茹回旋，翻转，翻转，回旋……
    “……所以啊，我觉得一个女孩长得太美丽不是一件好事 。”
    “……有一次，一个男孩竟然还跑到她外婆家门口要吞药自杀……”
    “……所以啊，明茹最怕听见人家说她长得好看……”
    明茹如花下雨蝶，终于无力地俯下身躯，在音乐中渐颤渐弱……
    我的心随着她的每一颤而颤动，音乐降到了最弱一拍的时候，我也好象窒息了一般。
    小柠檬一直像没有听霞的说话，这个时候她回过头来，却是一脸的泪水。
    “太悲伤了，”她说着，有点抽泣，又加了一句，“所以我一直不喜欢听《梁祝》。”
    “可是悲伤的抗争之后，还有美丽的化蝶呀。”我说着，很无力。
音乐也转入了最后一章化蝶。
    “不说这个了，不说这个了。”霞忽然自己转了话头，“我说呀，龙哥，呆会儿晚会结束，你一定要送明茹回家，别像上次那样 一点都不主动……”
    “今晚哥哥怕是没机会送人家回家罗。”这回是小柠檬打断了她又快又急的说话。
    我们顺着她的眼光看着剧场门口，马上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了。
    从剧场门口走进一个手拿着红色摩托头盔的白衣青年来。
    他是明茹的哥哥。

    后面的故事是不是还要继续呢?
    为什么我不能就把故事放在明茹成功地演绎了《化蝶》之后大家皆大欢喜呢？
    要不就随着那《梁祝》的最有一个音节的结束而让故事喀然而止呢？
我是在回忆些什么？
    一段爱情故事？一群可爱的年青人？一场风花雪月的事？

    此刻《西湖印象》这段音乐就在我的耳边回响。这不是一段很悲伤的曲子，但是我依旧有种不可遏止的悲伤涌入心头。
    你是不是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某个时间，某个地点，偶然地飘落的一片树叶，叶子划过时在昏黄的夕阳下留下的一道影子，一 曲很久不曾听闻的熟悉音乐……于是一段埋在心底的陈旧的回忆，伴着眼角的一串泪水就涌动而出。
    即便这段回忆并不哀伤。
    我回忆着了！

    明茹的哥哥真的很出众，就如明茹的美一样。
    他的到来多少影响了一部分女生的视觉。
    他的白色衣服是一件普通的纯白的运动衫。但是穿在他的身上却好象平空有了一圈光环罩住了一样夺目。
    他的步子很慢，很稳，但是你看着却觉得他的步态是那么轻盈，仿佛他是芭蕾舞台上的王子，在宫殿中高傲地面对着无数臣民一 样。
    “哥哥耶，好气质啊。”小柠檬的眼神已经开始不对劲了。
    “是是是，你哥哥我当然好气质了。”我撇撇嘴。
    “谁说你了，臭美。”小柠檬一把把我推在一边，目光中全是卡通片常见的色彩走到后台楼梯口。
    我急了：“嘿嘿，小柠檬，你稳着点劲儿，喂。”
    “去去去去！走开走开！”得到的竟然是这种回答。
    我也嘟囔着刚才小柠檬的话：“有异性，没人性。”
    霞在我耳边说：“明茹的哥哥叫徐明荥，荣字头水字底的那个荥。体育舞蹈教练。”
    我点点头，徐明荥已经让过小柠檬走到我面前了。
    “哇，好犀利呀，好似会武功一样就从我身边过。”小柠檬在那里喊。
    “你好，我叫徐明荥；你大概就是乖乖龙吧？”徐明荥说着伸过手来。
    我眉头一皱，看来这个明茹早把她给我乱取的花名到处传播了。我看见霞在那里窃笑。
    “别人都叫我老龙，你也这么叫我吧。”我觉得我这个回答不卑不亢，很好。
    “可以和我出去谈一下吗？”
    我犹豫。看看小柠檬。
    小柠檬还没说话，霞就表态了：“男孩子们的话题，就让他们说吧。呆会儿报幕就由小柠檬来报就行了。去吧去吧。”
    小柠檬却收起了刚才的卡通表情，远远望着我们，我发觉她竟然换上一脸忧郁。小柠檬也会忧郁吗？这种表情只在那个似乎不真 实的夜晚才有的。
她走过来，在我耳边说：“哥哥你要小心点儿。”
    我吓一跳。这口气怎么听怎么像电影上对要决斗的男主角说的。才要笑话她，心就猛地往内一缩，一种很不安的感觉又一次涌了 出来。
    到底有什么事会发生呢？小柠檬自从和我学过参禅后，一直有很准确的直觉，莫非她直觉到什么了？

    影院虽然在闹市区，但门口却少有地种了许多的夹竹桃。
    正是夹竹桃盛开的时候，月亮明晰，罩着徐明荥雪白的衣服上，映衬着红色灿烂的夹竹桃，我不得不叹息。天下竟然会有这样的 一个美男子。
    “听说你最近和我妹妹挺合得来？”徐明荥的话里似乎没有任何恶意。
    “我们只是为了今晚这台晚会，和大家一起开会研究了几次。”
    “那么你是不是发现我妹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的地方？”
    “或者换个问法，你是不是发现我妹妹身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有。如果有的话，明茹今晚就应该有些不对劲的情绪才对。可是我觉得她一切很自然，和平时一个样。——你问这些干什么？难道你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苗头？”我有意几次突出“不对劲”这个词，因为作为一个哥哥竟然会怀疑妹妹不对劲，这太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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